小河：我们都是被生活选择的人

“他是一个很轻松的人。”陈花现说。 田磊 摄

“我们是独立艺术家”

你是艺术家，但不是为了成为艺术家而成为艺术家？

小河：我们不是艺术家，而是在生活里不入流的那种。不是为了成为艺术家而去从事艺术。很多人会说，你就是艺术家，你干嘛不承认呢，但是这不是我的出发点。这一点是可爱的，不为了成为艺术家而成为艺术家这一点。

当然，别人要给我扣“艺术家”这帽子，我不会拒绝。比如别人要你的简历，你会写自己是什么身份的。你会写，我不是唱歌的，我不是画画的，但是你又唱歌又画画，所以你还是会这样写。

这是一种谦卑吗？

小河：你不知道那种乐趣。我们用蜂蜜来做比喻。蜂蜜都是甜的，只有采蜜或者养蜂的人才知道，蜂蜜有很多种。因为每朵花有不同的味道，好比韭菜花的蜂蜜和梨花的蜂蜜，这两种味道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只有养蜂的人才会理解。对你来说，蜂蜜就是“蜂蜜”两个字，就像艺术家就是“艺术家”三个字，人们不知道他们具体有哪些不同。

你说，当你看到陈老师的那个画时，就像之前你写歌时心里的画面，那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小河：有两首歌他画出了我想象的画面，一首是《月菩萨》，另外一首是《咕咕鸟》。咕咕鸟是我做梦时梦见的，他（陈花现）刚好就把我梦见的那个鸟儿给画出来了。这是巧合，但是这个巧合是有意思的，因为肯定会让你吃惊嘛，表现在脸上就是一个吃惊的表情。

除了他画出了你想象的画面，他的调性跟你的调性统一吗？是哪种调性？

小河：就是刚才说的蜂蜜的那个调性。

你们俩是同一种蜂蜜。

小河：比如说，他从小就画画，但是画画对他来说，一直不是一件急功近利的事，画画对我来说就更不是急功近利的事了。我也是从小画画，那个是天生的，没有人教就会画，跟花现一样。而且别人会说，哎，你画得真像。但是我现在可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我可能是“一天打鱼，十年晒网”。我是实在没事的时候，要画一画，才画。我不是说有个习惯要画画，没这个习惯。

还有，花现他也做过很多种职业，做过凤梨酥，做过沙茶面，当过公司职员，其实我原来也是这样。我们都是在生活里找不到自己位置的人。

为什么说是找不到位置的人？如果对一个东西兴趣非常强烈，就能算是找到自己的定位吧？

小河：你说的是现在，我说的是以前，是一个过程。我肯定要挣钱养活自己啊。但是你画画，在你没有名气的时候，画画是不可能挣钱的。做音乐也是这样，当你不是特别有名的时候，音乐也养活不了你。当然，现在我也不是特别有名，但是跟以前比还是相对有名气的，有一些人知道你，所以才会找你。但是在这之前，你肯定要做别的职业。所以这一点又是花现跟我相像的地方，就是我们都是被生活选择的人。

什么时候起，弹琴能养活自己了？

小河：我看啊，1993年当兵，1997年才开始能靠弹琴唱歌来挣钱，但是挣得很少。因为那个时候只能唱别人的歌，唱自己的歌没人听。

驻唱吗？

小河：是，就跟现在的酒吧歌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