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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健在"慰安妇"仅9人 曾赴日诉讼老人仅剩2人

南海网敖坤 王燕珍 2015-08-18 08: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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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健在

  在海南省陵水黎族自治县祖关镇宿风村,陈厚志在用手机拍摄慰安妇卓天妹。记者 刘孙谋 摄

  70多年前那场侵略战争留下的伤痛,至今仍在海南仅存的9位“慰安妇”幸存者身上延续。她们就是日本侵略者暴行的最好证人,她们的经历就是对日本侵略者最有力的控诉。

  然而,一个令人忧心的现实是,70年前那场战争留下的心理阴影,依然如魔爪一般缠着她们、折磨着她们,让她们贫困交加、晚景凄凉。

  眼下,似乎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这是海南“慰安妇”最后的日子。从事“慰安妇”调查近20年的志愿者陈厚志担心,“这个日子正越来越近。”

  路越走越孤独,可对正义的渴求却更加激烈。陈厚志希望那天尽快到来,而他要“陪这些老人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晚景凄凉

  “我这辈子命苦,年轻时苦,老了也苦”

  每一个“慰安妇”幸存者,似乎都有一段充满坎坷、苦痛的人生经历。因为日本侵略者的伤害,她们被当地村民称为“日本娘”(即日本人的新娘),成为村里人嘲讽的对象。

  背负历史与现实的双重隐痛,“慰安妇”幸存者的一生注定充满艰辛。到如今,斯人已老,晚景凄凉。

  陈厚志最能理解这种艰辛。印象最深的是郑亚洪。

  两三个月前,陈厚志带着香港的志愿者前往陵水本号镇祖关村委会,看望郑亚洪老人。这之前不久,陈厚志才从陈压扁等老人口中得知,日本侵略者也曾将郑亚洪抓去军营。

  到郑亚洪老人家时,陈厚志看到老人睡在一个简陋的棚子里,一个沾满灰尘的木板就是床,没有蚊帐、没有床单。老人的儿子11年前离世,整个家庭只有靠儿媳支撑,家庭穷困。

  郑亚洪听陈厚志说明来意后,噗咚一下跪在了陈厚志面前,流着眼泪说:“我过得苦啊!”

  “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给人下跪?”陈厚志惊呆了,立马也跟着跪了下来,紧紧握着老人的手,流泪说:“起来,我们帮你。”

  1个月前,郑亚洪意外摔断大腿股骨,陈厚志通过香港的爱心志愿者帮助老人凑齐了2000元的医疗费。拿着钱的时候,郑亚洪躺在床上老泪纵横。

  8月11日,陈厚志带领记者再次前往老人家看望老人。之前摔断的腿还未康复,老人只能在地上爬行,双腿肿胀、扭曲。

  陈厚志心痛,特意带领记者走进郑亚洪老人的“卧室”,指着满是灰尘的木板说:“你看,这哪里是人睡觉的地方?”

  陈厚志担心,也许过不了多久,老人就会带着屈辱离去——毫无尊严地离去。

  可离去也许并不意味着解脱。陈厚志依然记得,两年前林亚金离世时的无奈。

  当时林亚金病重,无钱医治,只能在家“等死”。陈厚志知道了,赶紧向保亭民政局、红十字会寻求帮助,这才将老人送到医院抢救。在医院待了21天后,林亚金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慢慢闭上了已经模糊的双眼。

  那一刻,陈厚志给记者打电话告知噩耗。电话里,陈厚志在哭,“林亚金是保亭最后一个参与赴日诉讼的慰安妇。没等到一个结果,她就走了。”

  老人最后一刻有医生护士照顾,也有孩子在身边,可陈厚志记忆最深的却是老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这一辈子命苦,年轻的时候苦,老了也苦!”

  永恒伤痛“依然无法忘记日本人的伤害”

  相比起生活上的艰辛,心理上的痛苦更难熬。那是一辈子的伤痛,从日本侵略者施暴的那一天开始,延续至今,从未间断。

  如今,89岁的陈林村老人依然记得,日军惩罚她做“四脚牛”的情景。陈林村用手在胸前比划着,“一把尖刀就放在肚子下面,人用手脚支撑着身体,趴在上面。一旦坚持不住,背部拱了起来,日本人就拿棍子打后背。”

  一边描述着,老人干枯的眼睛里就泛起了泪花。

  外侄女婿何日林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打断了老人的讲述,说:“吃一颗孙女给你买的奶糖吧。”老人听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不好意思地放进了嘴里。老人含着糖,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每次回忆起过去那些事,老人就不高兴。”何日林担心,“接下来几天,她不高兴。”老人不开心,就沉默,一整天不说话,就坐在家里,眼睛盯着门外发呆。

  何日林有时也劝老人出去走走。可老人哪儿也不去,最多就是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行人。何日林说:“自从老伴去世后,她就不敢出门了。”

  卓天妹同样习惯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发呆,哪儿也不去。偶尔在家里看电视,可一看到抗战的电视剧、电影,老人就悄悄地转过了身,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儿子陈道仁也无奈,他知道母亲内心的伤痕似乎永远都好不了。

  性格刚毅、还曾当过战士的林爱兰,也有自己的恐惧。从日本人的魔窟逃出来后,林爱兰立誓终身不嫁,四处流浪,直到64岁的时候,才抱养了一名弃婴。

  如今,老人住在敬老院。可枕头下却放着一把伸缩式小刀,床头则挂着一把10多公分长的镰刀。

  老人说防贼。可养女林宝香说,那是因为母亲缺乏安全感,“她表面胆大、性格刚毅,可心里仍旧放不下,忘不掉那段历史。”

  在健在“慰安妇”郑亚洪的家,她的弟弟郑德民听说记者来了解“慰安妇”历史,拿了两个木凳子,给记者模拟当年姐姐受刑时的场景。

  “螺丝穿过两根木棒,死死扣住了我姐姐的脚。”郑德民依然记得,“无论怎么挣脱都不行,绑住后,日本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记忆不曾消失,伤痛从未减轻。如今,70多年过去了,那些恐怖的经历依旧像恶魔一样,在这些幸存老人的心中挥之不去。

  陈厚志说:“这些永恒的伤害,只有日本政府的诚挚道歉才能抚慰。”

  渴求正义“这是所有健在‘慰安妇’幸存者共同的心愿”

  获得日本政府诚挚的道歉,谈何容易?

  2001年7月,在志愿者陈厚志等人的帮助下,黄有良、陈亚扁、林亚金等8名海南“慰安妇”事件受害幸存者,前往日本提起诉讼,要求日本政府公开道歉还她们清白,并给予相应赔偿。

  如今,14年过去了,诉讼依然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而曾经赴日诉讼的老人,却一个接一个离开了人世。如今仅剩下黄有良、陈亚扁两位老人健在。

  陈厚志印象最深的是杨(女恶,音:屋)榜阿婆。2006年8月30日下午,日本东京地方法院作出一审判决,驳回上诉。一审败诉的第二天,作为原告代表的杨(女恶,音:屋)榜阿婆便含恨去世。

  2008年1月,黄有良主动要求再赴日本,出庭作证。黄有良对媒体说:“官司打不赢,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从那之后,黄有良一直在等待着胜诉的消息,一等就是7年。最近记者前往老人家的时候,她依然惦念着:“官司赢了没?”

  谈起那场官司,陈厚志说:“日本政府做出了让步,承认了罪行,还给一些老人做了精神伤害的鉴定。”在他看来,这就是“进步”,是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一丝希望。

  可老人们等不起。随着一个个“慰安妇”幸存者的离世,路似乎越来越孤独了。

  陈厚志的脚步却越走越宽。以前他只做保亭的“慰安妇”调查,后来也去陵水;到现在,他去澄迈、临高。全省仅存的9名“慰安妇”老人,陈厚志都尽其所能帮助她们。

  前阵,香港惠明慈善基金要帮扶全岛健在的“慰安妇”老人,找到了陈厚志。他就带领着香港志愿者跑了个遍,9个家庭,一一走到。

  前不久,陈亚扁的女儿给陈厚志打电话,“老人病了,想让你去看她。老人说,你不去她心慌。”接完电话的第二天,陈厚志就去了陈亚扁老人居住的陵水本号镇敬老院。

  陈亚扁躺在床上,一听见门外陈厚志的声音,老人便挪动着要坐起来。

  现在,陈厚志心里挂念的是,希望能找到爱心人士帮助陈林村建一个小屋。他说,按农村的风俗,老人年纪大了,一般都必须住在一间自己的小屋里,这样才不会影响家里人的生活,才可以了却余生。

  “现在,我依然渴求正义,希望日本政府能够诚挚道歉,能够赔偿。这也是所有健在‘慰安妇’老人共同的心愿。”陈厚志说,这是他最重要的人生目标。除此之外,他只想好好地陪着这些老人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那是良心和责任的驱使。(记者 敖坤 王燕珍)

  链接

  海南9名健在“慰安妇”老人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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