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民警好故事】马士增:柳叶刀也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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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马士增
马士增和同事们在案发现场
他多年来坚守自身职责,现场勘查、尸体检验,利用解剖刀让事实说话,他就是定州市公安局法医师马士增。
2014年腊月的一天,定州市水磨屯村一名村民报案,在村委会南侧玉米秸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接警后,马士增立即赶到现场勘验,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看不出容貌长相。他拿出携带的附近失踪人口的记录,通过体型和身上残留衣物,组织亲属辨认,初步认定是本村失踪了97天的李老汉。随后,他组织人员将尸体送到医院太平间,对尸体进行了常规检验,发现死者头部有外伤,但颅骨没有骨折,其他部位也没有致命损伤,一时确定不了死因。天已经很黑了,准备第二天进行特殊部位的检验。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医院就通知马士增,死者亲属连夜将尸体拉走了。经了解情况,原来李老汉妻子离异、孩子远走,亲属们担心承担尸体存放费用,将尸体下葬了。当他提出开棺进一步检验时,亲属们一下子炸了窝:“昨天不是验出打击伤了吗,尸体烂成这样子,还验什么?”,还有人说“赶紧找凶手吧,老跟个死人较什么劲”。其实开棺尸检,能不能查出死因,马士增他们心里也没底,对于这样的尸体,查出头部有打击伤,以腐败为由,完全说的过去。
但是为了将案件办扎实,亲属的工作还得继续做,侦查工作更得加紧。围绕死者的社会关系以及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定州市公安局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芮某。经过讯问,芮某交代,他耍钱欠了李老汉3000元钱,李老汉逼着他要债,就趁夜深人静,等在李老汉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用铁管敲了李老汉脑袋,用胳膊夹着李老汉脖子拖到附近玉米秸里埋了,还将铁管放在死者家里。
口供有了,凶器也找到了,必须找到死者的致命伤,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才能印证嫌疑人的供述,将案子办成铁案。马士增根据芮某供述的作案过程,通过分析死亡时间如此之快这点,总结问题应该出在脖子上。有了针对性,更坚定了他们开棺尸检的决心,于是,上午快11点时,他们再一次找到了死者的亲属,耐心跟他们讲道理:“嫌疑人是抓到了,但如果不开棺查明死因,就没法最终定罪,你们死去的亲人就没法伸冤。”亲属们反复商量合计,勉强同意了,但提出几个条件:一是死者不能见天日;二是必须保证尸首完整;三是下午3点前必须下葬;这么苛刻的条件,这不是难为马士增他们吗?可马士增转念一想,这是亲属对死者的尊重,也是当地的风俗。既然自己是法医,只要让开棺查死因,尽全力去试试吧!
开棺那天是死者被害的101天,也是去年冬天最冷的一天。为了对家属的承诺,马士增组织人员搭起了棚子,四周用塑料布围起来,在密闭的空间里,尸体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周围的群众都躲的远远的,用手捂着口鼻旁观。天气真的太冷了,可为了操作灵活,他还是脱掉了羽绒服,冷风很快把他吹透了,解剖刀在手里像握着冰棒一样,可为了家属的意愿,为了死者的尊严,他必须还得慢慢操作,尽量将切口切得小一点,再小一点……不幸的是马士增的手指被解剖刀刺伤了,血当时就从手套里渗了出来。
尸检过程中发生刺破伤是十分危险的,尤其是高度腐败的尸体含有各种病毒和细菌,伤口如果不立即处置,就有可能感染,甚至可能威胁生命。大家都知道,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就是做手术刺破手指感染后牺牲的。对马士增来讲,这事儿,矛盾又来了,处置伤口必须得去医院,下午3点前肯定赶不回来,尸体一旦下葬,再次开棺肯定不可能,于是马士增自己处理伤口。他用力挤了挤伤口,把血挤出来,用冰冷的矿泉水反复冲洗后拿纱布包了一下,换了一副新手套就继续工作。
最终,在马士增和同事们的努力下终于发现死者的致命伤——颈椎脱位断裂,通俗的说就是脖子断了。虽然天气依旧寒冷,手上的伤口仍在作疼,但是查明了死因马士增心里十分欣慰,更让他感动的是,躲得远远地群众纷纷围了上来,死者家属打来热水让他洗手,说“快暖和暖和!”一名不相识的群众不顾他身上的臭味,主动拿自家的创可贴帮他包扎,重复着一句话“千万可别感染呀!”
致命伤找到了,案子也进入了司法程序,李老汉终于可以瞑目了。事后马士增常想,作为法医,用解剖刀让死者说话,还原事实真相,这是他的本质工作。尊重死者家属的情感,维护逝者的尊严,这也是对死者家属最好的安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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