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事女导游：购物团风险大如同赌博 不接团没法生活

疑问3

这个旅游团

团费真的仅仅1元？

对于这次旅行，陈某表示，接团时她就知道是旅游购物团，但团费具体是多少，游客需要消费多少她并不知道。“是不是1元我不知道，我们作为接团导游，也不会问旅行社。”

网友质疑

1元还想纯玩，抱的是什么心态？

随着事件持续发酵，网友的态度呈现出两边倒的趋势。一方面，大部分网友对发飙的女导游进行批判、谴责；但另一边，也有网友和知情人士公布了该旅游团的价格——“1元钱游昆明大理丽江”，并附上了一张不知名的旅行社宣传单和行程安排。对此，不少网友认为，1元钱的旅行团显然不可能不消费，游客贪图小便宜才是让女导游发飙的原因。“1元钱就想住五星级酒店，还想纯玩，抱的是什么心态？”

昨日，记者试图登录昆明风华旅行社有限责任公司的官方网站，但搜索结果显示“所查找的页面已不存在”；随后，记者拨通了从旅行社黄页上获取的该公司联系人手机，对方得知记者身份后，电话被挂断，其后再拨已无人接听。关于“1元钱团费”的事情，包括所签协议规定的双方权利义务内容，没有得到旅行社及视频拍摄者的证实。

对于这次旅行，陈某表示，接团时，她已经知道是旅游购物团，但团费具体是多少，游客需要消费多少她并不知道。“是不是1元我不知道，我们作为接团导游，也不会问旅行社。”

她说，目前业内通常有纯玩团和旅游购物团，消费者在签订合同时已明确得知，游客如果不购物，既违反规定，也会让她没有工资。“我只是在工作，付出了都希望有回报。”

“我接的大部分都是购物团，其实我自己并不想接这样的旅游购物团，因为风险大，如同赌博，但如果不接团，旅行社就不会再派团给我，我更没法生活。”陈某坦言，如果带的是旅游购物团，没有底薪、保险甚至补助。从游客的购物中提取佣金，是她主要的收入来源。“虽然吃饭和住宿是签单，但其中有很多方面临时改变，就需要出钱，很多旅行社没有给我们预付款和打款，也就意味着我们要自己垫钱。整体消费还不能填补自己的开销，谁没有压力？带这个团我垫付了1万元。但不是说，我就要逼着游客买多少钱东西，只是希望他们知道，既然和旅行社签订了合同，就要履行自己的责任，也让我能够有所回报。”

2006年接触旅游行业的陈某，在2013年通过资格考试，获得初级导游证。对于只有高中文化的她来说，这一资质显得十分不容易。她至今还记得，拿证以后自己兴奋了好几晚都睡不着觉。“当时想着做导游可以到处去，还可以赚钱补贴家里，挺好的。”

疑问4

明知是购物团

为什么还接？

“1元购物游，肯定是要购物的。她工作了6年，知道自己在赌团（一般地接社在接“零团费”和“负团费”的团队时，赌的就是购物返佣），参团的游客购买能力强，地接社拿到的回扣就多，不会赔钱甚至利润很大，反之则赔得一塌糊涂。

业内人士

很多导游宁可选择赌团

昆明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目前导游都在垫付团款，比例甚至会高达90%。垫付的内容包括房、餐、车、景区门票等多个方面。以昆大丽线为例，如果一个团有大约20～30人，那么导游要垫付1～3万元。“按照目前这种团的市场报价，导游必须要让每个游客掏出2000元购物，才能基本让旅行社保本，并且让自己有一点盈余。”当然，目前也有少数旅游行程，如元阳梯田的一些旅游产品，会给导游1天300多元的带团团补。但可以肯定的是，接待低价旅游团出游有风险，垫付团费的普遍情况也说明了导游的尴尬现状，是旅行社将接待低价团的风险转嫁给了导游。

据这位业内人士透露，好的旅行社一般会在1～3天内给导游报账，但差一点的旅行社可能会拖一个月，有的时间可能更长。一些旅行社甚至会对聘用导游的“打仗”（带团购物）能力进行审核，一些购物返点额度不高、购物单数少的导游还会被嫌弃或拒聘。该人士认为，在重重压力下，导游变成了众多利益链条里最弱势的一环，不容易也确实非常辛苦，但不可否认，导游行业确实也有自己的问题。

一位旅行社人士称，目前除了少部分导游可能存在入不敷出或生存较难的情况外，绝大部分导游的生活是“可以”的，甚至还有极个别的导游，因为超强的“导购”能力而收入颇丰。“陈某工作了6年，知道自己在赌团，但如果这么多年她天天都赌输了，我想她不会还在这个行业干那么多年。当然，目前市场现状是，导游们明明知道带‘零负团’有风险，但总有人愿意带，你不带总有人带，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有利可图。”该负责人说：“我们曾提出过一个假设，问导游一个月拿多少可以不带游客购物。按导游资质及级别不同，我们假设人均给出5000～8000元，大家认为这个价钱算不算合理？但以这个价钱，实际上是招不到导游的。显然导游们嫌低了，他们宁可选择有风险的赌团。”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如果说带“零负团”导致导游生存有困难，那么此前，云南曾积极推动导游薪酬制度的建设，以及佣金公对公等尝试，希望以此推动行业建立起导游薪酬的基本保障制度。但据业内人士透露，目前这些方法和制度基本没有施行起来，原因是无人采用。

零负团费背后是巨大利益链

□采访统筹 邓建华 戴川 采写 张芳 秦明豫

早在10年前，零负团就存在了，当时业内人们都把零负团称为“购物团”，其实质含义可想而知。2013年10月1日，旅游法实施之后，官方对零负团费的提法做了修正——不合理低价招徕游客。陈春艳导游事件引发的大规模讨论中，相当一部分市民忽感惊愕，产生疑问——为何旅游法实施后云南旅游还有零负团？究竟是何原因产生了零负团？只有云南有零负团费么？云南多位旅游业内人士为我们还原了真实的现状：其实零负团费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