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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文学是我的“救命恩人” 湖北省作协主席受聘南开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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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5日,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知名作家方方受聘南开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并为南开师生带来了题为《给自己一个世界——方方谈文学》的专题讲座。南开大学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文学院教授陈洪为其致送聘书。

方方,本名汪芳,1955年生于江苏南京。1978年考入武汉大学中文系。大学期间开始发表小说。毕业后分配至湖北电视台从事编辑工作。她曾撰写过电视纪录片脚本和电视剧本。1989年调入湖北作家协会。现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华中科技大学中文系当代写作研究中心主任,长江文艺杂志社社长兼主编。

“一直有另外一个世界给自己做支撑,这就是文学的世界。这个世界由我自己构建,它让我觉得很充实。”在当天的演讲中,方方主要讲述了她的创作源泉——“底层人”。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真正的“底层”以及对她文学创作的巨大影响。

1974年,由于父亲去世,急于承担家庭重担,19岁的方方被招工到武汉运输合作社。在那里的四年间,青年方方经历的磨难不计其数,见识了真实底层劳动人民的窘况,了解了现实的残酷和人生的苍凉。她眼中“底层人”的特点有三:境遇的悲凉、旷达的人生态度和浓重的江湖义气。

1955年,武汉市将所有流浪街头的劳动力集中起来,成立了武汉运输合作社。其中有三教九流,亦有卧虎藏龙之辈。方方回忆,当时一位工友意外去世,社里一时找不到人撰写悼词,便找来一位老叟。谁知,他竟用古文撰写了一篇满是“之乎者也”的“奇文”,追悼会上一本正经大声朗读,一群没有文化的工人竟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悲伤的气氛荡然无存。还有一次,方方办黑板报,一位破衣烂衫的老人走来指出她不该用“落花缤纷”替代“落英缤纷”破坏了陶渊明的意境,此举着实把方方“吓了一跳”。在她认识的落魄工友里也有国民党少将,当被问到如何看待今夕反差,只得到淡淡一句“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讲”。“这些人给我以很苍凉的感觉。”方方说。

然而,生活的困境却令这些底层人的人生态度变得旷达。方方曾到工友聚居的棚户区串门,那里的脏乱、逼仄让她大为吃惊。8平米的一间屋子住着一家三代,家里有人固定上夜班,不然住不下。另一家,上下铺塞得满满当当,一个大纸盒装着家里的全部衣服,纸盒上面盖块木板就变成饭桌。那样的窘境和难民差不多。“但是他们没有抱怨,反而乐得其所。与其说是旷达的态度,不如说是习惯和麻木。”方方说,这才是真实的劳动者,和书本上、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他们影响了我的人生观,当你最无奈的时候,没有别的办法,你只能继续抗。”方方说。

“我是混过江湖的!”四年的底层生活,让方方尽尝人间苦难,也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气概”。底层人最讲江湖义气,有人可以为群体的利益“顶包”入狱,而大伙儿也尽己所能不让此人“白白受苦”。方方坦言,她早期的小说几乎都摆脱不了搬运工的经历,这让她面对质疑甚至威胁永远无所畏惧。

“文学是我的‘救命恩人’。”方方演讲中几次这样说道。她认为,在她当工人和读大学等人生困难时期,始终是文学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文学本质上和弱者有些息息相通的地方。一个人常在很脆弱的时候才会从文学作品中寻找力量,寻找支撑他的东西,或者是生活参照。写作者本身也是一种弱者,因为他内心的弱,他才会寻求另外一种表达,他才会去建构另外一个世界。

“感谢文学,感谢高考,改变了我的命运。如果当年我没有上大学,那么中国第一批下岗女工里面肯定有我!”方方幽默地说。

三十年笔耕不辍,方方凭借其作品纯粹的文学价值获得诸多荣誉。她曾获中国《诗刊》新诗一等奖。中篇小说《风景》、《琴断口》曾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2012年以长篇小说《武昌城》而获第十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其它作品多次获《小说月报》百花奖、《小说选刊》优秀作品奖、中国女性文学奖等国内重要奖项。已出版小说、散文集八十余部。多部小说被译为英、法、日、意、葡、韩等文字在国外出版。

业内人士评价,方方总是将生活之于人的酷烈写到极致,将命运之于人的无情写到极致。她关注现实、关注底层,作为作家她永远乐于为大时代中的小人物“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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