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互联网+”这一生产工具的大变革必然引发生产关系大变革
在任何时候,社会生产力都是在一定的社会生产关系中存在并运行的。在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框架之内,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无疑有着永恒的魅力。但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框架之内,以“互联网+”领衔的高新科技革命和以美国为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对于国际垄断资产阶级而言,无疑是一柄双刃剑。一方面,它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并在一段时日内,可以使资本主义社会内部的基本矛盾转嫁到其他发展中国家,使其内部的矛盾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在一定条件下,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可以保护和促进高新科技这种生产力的存在和发展,但发展到一定阶段和超越一定的时段,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必然造成广大人民群众相对的甚至绝对的贫困,并难以容纳新科技变革带来的生产力急剧增长,抑制甚至破坏生产力的存在和发展。
科学技术本身没有阶级属性,但科学技术必然为科学技术占有者服务。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条件下,资本为获得最大限度的利润,还必然利用和占有科学技术,技术和科学的进步就意味着资本榨取血汗的艺术的进步。以工业生产为例,“互联网+”时代的生产模式可以表述为:劳动者+智能机器+智能网络+智能终端。其中,“劳动者”是人,“智能机器+智能网络+智能终端”则是资本所拥有的生产工具,这些智能生产工具,都是资本的承担者。在当今世界,在短时期内,智能机器人还无法全部代替人工,因此工业生产仍然离不开大量工人。“智能机器+智能网络+智能终端”使得流水线上的生产速度加快,结果是工人的劳动节奏和紧张程度明显加大。由于智能机器、智能网络和智能终端的发展,工人操作也将日益简单化、工人可替代性明显增强,加上过剩劳动力大量产生,使得劳动力价值又最大化地贬值,工人的实际工资将降低。因此,“互联网+”这一生产工具的大发展,不但不可能消弭反而会在全球范围内进一步加剧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的矛盾。
随着这一矛盾的进一步加剧,资本主义生产和消费之间的矛盾、垄断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之间的矛盾、西方发达国家与广大第三世界国家的矛盾、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以及全球范围内生态环境的进一步恶化等世界性难题,也将进一步激化。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进一步强化,只会使这些矛盾与难题在全球范围内进一步加剧。因此,我们说,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框架之内,放入更长的历史长河中考察,从根本上说,科学技术不仅不再是第一生产力,而且会成为资本的奴仆。“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在全球范围内必然造成富国、富人愈来愈富,穷国、穷人愈来愈穷这一状况的加剧,并且会造就一批又一批与国际垄断资本对立、对抗的思想家、理论家、政治家、革命家、军事家等,进而发展壮大由先进理论武装的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队伍。随着资产阶级掘墓者队伍的不断发展壮大,资本主义的前途和命运则是可想而知的了。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互联网+”这一新生技术力量只有归还人民大众,才能使其更好地发挥作用。所以,从历史发展的总趋势上说,经济全球化和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高新科技革命的迅猛发展,不但不是距离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越来越远,而恰恰相反,是日趋接近。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中可能有较大甚至更大的曲折。
“互联网+”的大发展,往往会首先和主要冲击所谓的“中产阶级”即本质上的“中等收入阶层”。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把西方社会的稳定寄托在所谓“中产阶级”即中等收入阶层的不断壮大上。这就是建立所谓的“贫富两头小,中间‘中产阶级’大”的“橄榄型社会”。在全球经济繁荣时期,在西方发达国家,一般说来,所谓的“中产阶级”是发展壮大的趋势,这主要是因为发达国家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可以利用自己的金融、贸易规制、科技等霸权,一方面源源不断地从海外获得物美价廉的商品特别是生活必需品以供给国内各个阶级阶层购买;另一方面用海外获取的丰厚垄断利润为穷人提供基本的生活待遇,建立所谓的“福利社会”;并且用海外获取的丰厚的垄断利润为所谓的“中产阶级”支付比生存工资高的薪水,使他们在就业期间享受更多的物质生活资料。在发展中国家,所谓的“中产阶级”也会处于正常的发育之中。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所谓“中产阶级”经济上的标志,就是有着相对较高的工资等较为稳定的收入,并可以以此作为抵押,进行“车贷”“房贷”等,以提前支取和享受自己甚至是子孙后代的“资源”。但经济一旦进入下行通道,或者步入停滞和危机阶段,就不仅会造成大量普通劳动者的失业,而且会把大量的所谓“中产阶级”抛入失业大军。美国《外交政策》首席执行官戴维·罗特科普指出:“信息技术与先进制造业技术的幸福结合带来生产力的巨大提高,将在创造就业方面产生前所未有的可怕效应”;“换句话说,律师和会计师很可能要感受到流水线工人几十年来感受到的痛苦”。(戴维·罗特科普:《第三次工业革命》,2012年11月美国《外交政策》双月刊网站)据美联储统计,由于房价、股市等暴跌,2007年至2010年间,美国家庭中位数净值缩水39%;有50%的“中产阶级”在经济衰退期间与原有的经济地位相比有所甚至明显下降。(叶·伦:《美联储说,美国人财富在2007年至2010年期间缩水40%》,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2012年6月12日)
从一定意义上讲,马克思主义对于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的依据,就是建立在资产阶级国家中等收入阶层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的不断深化而必然不断出现的一次比一次更大的阶级分化上。可以预见,随着“互联网+”的大发展,随着全球工作岗位的逐渐减少,随着贫富两极分化的逐渐加大,随着各国广大普通民众购买力逐渐下降,随着各国主权债务突破无法承受的极限,随着全球各国其中包括美国等发达国家广大的中等收入阶层被抛入绝对贫困行列,资本主义社会大规模的社会动荡、动乱终将是不可避免的,尽管这要经过相当长的历史过程。不仅工人阶级队伍在数量上会不断壮大,其思想觉悟和组织程度也必将在斗争中不断提高。更何况,中等收入阶层绝大部分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白领阶层”。这些人年纪轻,学历高,掌握着各种高科技,当这些人被抛入贫困者行列之时,他们与本来就处于贫困行列的“蓝领工人”阶层相结合,其斗争的反抗形式和效果会与以往经济危机中有很大的不同。
2015年7月2日,美国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国家安全问题研究员布伦达·M·西弗在一篇文章中对总统奥巴马的“中产阶级经济学”表示如下忧虑:“决策者一般都颂扬全球中产阶级崛起所带来的长期好处”,“不幸的是,中产阶级扩张在短期内的破坏性和不稳定性一直被相对地忽视了,而且这两者还因全球化和数字革命而被放大”;美国“中产阶级”“仍然面临薪酬增长停滞、裁员、大学费用飙升以及债务等诸多问题”;“其他发达的工业国家中的中产阶级也承受着类似的或者更糟糕的厄运”;“这一趋势可能助推关键国家发生社会革命”。这位学者在文中还引用了《文明的冲突》的作者亨廷顿这样的观点:“中产阶级甚至是最具革命性的社会阶级。”(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国家安全问题研究员布伦达·M·西弗:《美国应该惧怕全球中产阶级的五大理由》,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2015年7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