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暴雨预报准确率仅20% 中国暴雨研究存上升空间

作者:陈卓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3-07-31 09:56:12

北方暴雨连连,预报软绵绵

当中国南方地区还在为“火炉”城市排名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时,北方大部分城市正严阵以待暴雨来袭。

“每年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都是北方的雨季。”中央气象台领班预报员陈涛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在这段被称为“七下八上”的日子里,无论是气象学者还是城市管理者都密切关注暴雨来临的蛛丝马迹。对于干旱少雨的北方来说,即使来一场在南方看来很普通的降水,也可能酿成惨剧。

早在7月初,北京就开始全城神经紧绷。人们难以忘记,就在去年的7月21日,一场特大暴雨导致首都160.2万人受灾,造成经济损失116.4亿元。灾难过后,“市政府紧急拨款给市排水集团”,购买了10台叫做“龙吸水”的先进吸水设备;在当时受灾严重的房山区的一个防汛物资库,一辆水陆两用越野车随时待命,这个排气管高高在上、外形像坦克的大家伙可以随时冲入积水区腹地,将救护人员和救灾物资及时送达。

但这很可能是虚惊一场。北京市气象台台长乔林就爱莫能助地表示,对于是否出现降雨,我国目前的预报准确率已经达到80%,但对于其中的暴雨预报,准确率一下子滑落至20%。多位气象学家向中国青年报记者坦言,“暴雨研究,特别是北方暴雨研究,还有不小的空间”。

如果从防止突发性灾害的角度来讲,在北方应该研究暴雨,在南方应该研究寒潮

7月8日,主汛期还没有到来,敌人来袭的警报就在北京市拉响。 “8日夜间到10日,本市连续有强降雨局地暴雨,建议错峰上下班(学)……”当天傍晚,北京的手机用户陆续接到这样一条短信。

为了应对这场“水气条件与‘7·21’相当,只是冷空气相对较弱”的大雨,这座城市武装到了牙齿。防汛部门开始加强值守,“随时迎战强降雨”。市交管部门启动了预警方案,“全力保障交通畅通”。全市111个消防中队也已经做好设备检查,确保浮艇泵、手抬泵等防汛设备“全部完整好用”。一台“龙吸水”早早地停放在去年积水严重的广渠门桥下。就连街头散步的大妈,都“买足了两天的菜了”。

“前哨”位置的气象部门更是时刻关注着每个细节的变化。“对待暴雨,不管什么应对措施,都要基于准确的预报。”曾经担任中国气象科学院院长的倪允琪向中国青年报记者表示,“但这是个世界性难题。”

曾经在北京市气象局工作的吴正华研究员解释,暴雨指的是24小时内降水量超过50毫米的强降水过程。一般来说,造成暴雨的是覆盖范围达数十公里的一块云,但这块云所在的雨区可能蔓延上百公里,因此“真正的暴雨落在哪一点都不一定,要看云往哪里走”。吴正华还记得,有一年北京“天安门地区一小时下了70毫米,海淀区却滴雨未下”。

虽然监测手段从地面的观测站,到雷达、计算机,甚至是飞机、卫星,几乎无处不覆盖,要准确预测这片天边飘过的一朵云走向何处,气象部门依然束手无策。

最终,7月9日这天,如临大敌的北京人民迎来了一场平均降水量不足10毫米的小雨。

对于这记乌龙球,气象学家反而觉得庆幸,毕竟,北方暴雨带来的危害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吴正华告诉记者,暴雨在北方被分为华北暴雨、西北暴雨和东北暴雨,各自有不同的特点。北京所在的华北地区,尽管暴雨过程少,但是一旦发生,强度甚至比南方还大。“7·21”特大暴雨中,北京24小时的降雨量极值为541毫米,在这一数字面前,一向潮湿多雨的长江流域的城市都自叹不如。

在干旱且山地较多的西北,暴雨虽然雨量不大,但是往往有更为严重的后果。

1981年,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若羌县下了一场暴雨,虽然降水量只有73毫米,但是对于这个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小城来说,“差不多是一天把4年的总雨量都下完了,导致若羌县城变成一个孤岛,对外交通全部断绝”。

几十年来,在北方的土地上,若羌的悲剧在不断地上演。截止2013年7月27日,由于暴雨而引发的山洪泥石流等灾害已经造成甘肃省天水市21人遇难5人失踪;7月初以来持续强降雨使延安13个县区严重受灾。受灾人口102.9万人次,因灾死亡42人;7月25日至27日的暴雨造成山东省248.13万人受灾……

中央气象台首席预报员陈涛告诉记者,虽然暴雨预报准确率普遍不高,但相比持续时间较长的南方区域性暴雨过程,暴雨在北方因为“局地性比较强,而且受地形影响比较大,发生频率比较少”,预报难度更大。

“如果从防止突发性灾害的角度来讲,在北方应该研究暴雨,在南方应该研究寒潮。”至今,上世纪60年代毕业于北京大学的吴正华依然记得,读书时老师再三强调过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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