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 中国过去10年近百万个自然村消失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3-01-09 09:13:23

哥哥钟兆文一家,早早就搬到安义县城。他搬去的理由很简单,儿子在外地做生意,孙女在县城上学,需要老人照顾。

办丧事期间,南坑村出现过短暂的人气兴旺。钟兆文是南坑村的长辈,因此,几乎每家都要出一个人,回村里帮忙。一些近亲的年轻小伙子也赶回南坑。

钟兆武还记得,当时的南坑村,大约有10栋房子开了锁,简单打扫一下,晚上就住下。晚上没事的时候,这些人就凑在一起喝喝酒、叙叙旧、打打麻将。

这是钟兆武久违了的一个场景。他没事时,就到处转转,和大家说说话。他也到集市上打了10斤酒,买了鱼和肉,还在朋友那里借了一副麻将牌,招呼大家到他家喝酒打牌。不少人去了,他就呵呵笑着,忙不迭地给大家递烟。其实,他不吸烟。晚上闹腾到一两点,他一点也不觉得困。

热闹稍纵即逝。他的嫂子安葬后,钟兆武又过上了孤寂的生活。好不容易盼到休息日,他就骑上电动三轮车,带上妻儿一周的粮食和蔬菜,到城里去看望家人。半年来,他几乎风雨无阻。

一到晚上,他就骑上电动三轮车回到南坑,照料他那只会发出简单音节的女儿。

村子曾寄托着很多人的梦想

时间退回到几十年前,钟兆武很难想象到南坑村现在的萧条。那时的南坑,和现在的默默无闻截然相反。当时,南坑是姑娘们争先恐后嫁过来的地方,更因吸引一个上海女知青嫁到此地,而成为四邻八乡热议的对象。

南坑村背靠大山。早些年,山上有很多两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在大集体时代,这个村子靠着木材加工等副业,集体收入在当地首屈一指。

“到了60年代,我们一个工分最高值两块多钱。别的生产队,一个工分最多才7毛钱。”钟兆武回忆说。他曾做过生产队的会计。

每年年终分红,南坑村的劳力,扣除一些费用后,基本都能拿到500元左右的现金。这在当时,是一笔非常大的收入。

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的人走出去,都以自己是南坑人而自豪。去公社或者县里开会,一听说是南坑来的,旁人都纷纷投以羡慕的目光。哪家姑娘要是嫁到南坑,一定会有很多人说,她“享福”了。

上海女知青张凤莲当时决定嫁到此地,部分原因也是因南坑“光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