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记者调查北京、广州群租房发现,虽然群租单价略低,但房东和中介获得利益更大
编者按
23年前,潘美辰在舞台上淡淡地唱着:“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多年以后,对于漂在北京的很多人,“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家”反而成了被禁止的理由。
7月18日,北京住建委、规划委、公安局、卫生局等部门联合发布通知,规定出租房人均居住面积不得低于5平方米,单个房间不得超2人,不得分割出租(详见本报19日报道)。这一政策的出台引发了公众对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群租房这一现象的关注。近日,羊城晚报记者走访了北京、广州多所群租房集中区域,以期展示一幅真实的群租房生活景象。
在北京,群租屋遍布各个城区。从西四环的“世纪城”、到西南三环的六里桥、再到在号称“亚洲最大居住区”的天通苑,群租房无处不在,而且正在快速蔓延。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附近饭馆、美容店的员工,或者是一些复习考研的学生。他们“蜗居”在这里,在一个勉强可以安身的地方追逐着他们的梦想。但是,群租房居住人口过多,而且多数被私自改造过,不符合安全标准,一旦发生火灾等危险,人员难以迅速逃生。
同样,对于社区居民来说,群租房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2007年,中国人民大学教师许颖将楼上的群租房主告上法庭,控告楼上群租房卫生间排出的污水全部流到楼下,导致其家庭财产遭受重大损失,被称为“北京群租第一案”。6年过去了,群租房的问题依然存在着。租房者抱怨房价高,居住条件差。社区居民也是苦不堪言,漏水、损坏房屋的现象时常发生,众多的租住人口也影响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学习。
其实,群租房真正的受益者还是中介公司。有受访者告诉记者,他所在的小区180平方米的屋子整体出租价一个月在5000元左右,但是租房中介可通过一个月600元、700元不等的床位出租,一间屋子住上20人,房租远远超过1万元,正是这样的利益导致群租房现象屡禁不绝。
(余姝 石珊珊 刘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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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实习大学生)
“太挤了!”刚毕业不久的王静(化名)回想起半年前自己实习期间住过的房子,仍然心有余悸。
今年年初,王静开始在北京一家报社实习。由于学校太远,她想在实习单位附近租个房子暂住。以自己当时的经济实力,只能在附近小区租个隔断间。
简单筛选之后,王静最终以每个月950元的价格在知春路太月园小区租到了一个不足六平米的房间,再加水电费、卫生费和上网费,一个月实际要付大概1200元。房东告诉王静,因为当时正好是春节前租房淡季,才以这个价钱短租给她,否则是不可能的。
“这个房子原来应该是个三居室,用木板隔成了20间,每个房间门上都写着号码。一进房子大门,只有窄窄的一条路可以通到房间,”王静回忆道,“房间有的是从卧室和客厅隔出来,还有从厨房隔出来的,房间上面就是粗粗的管子。”
王静告诉记者,她住的那个房间长不足4米,宽1米多,刚够容纳一张单人床,床尾可以放一张小桌子。门口的空间只能站一个人,两个人同时在屋里时其中一个人必须得坐在床上。如此狭小的空间,身处其中很容易感觉到压抑。王静说那会儿基本上就是每天晚上回去睡个觉,尽量不在屋里待着。“不过我那个房间还有个窗户,有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几乎是完全封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