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谈科学性:敢于制定“跳起来才够得着”的目标
羊城晚报:有一种声音说,是因为治水方案过于理想化,截污和污水整治的前提目标没有完全实现,结果导致了系统性的失败?
苏泽群:广州治水已经有很长历史,几任市委书记、市长基本都延续了同一个治水思路和决心。1998年提出珠江整治方案,目标是2003年初见成效,2005年不黑不臭,十年江水变清。虽然没有实现,但以前的目标和各个阶段的计划,一直激励着各个时期的同志努力治水。2008年的方案提出根本好转,其主要内涵也仅仅是不黑不臭,即溶解氧≥1.5mg/L,透明度≥25cm。2008年治水后组织的检查验收,我记得报给我的数据是:经过综合整治121条河涌水质显着好转的从39.7%提升至66.9%(48条增至81条),中心城区河涌“不黑不臭”达标率从整治前的27.7%提升至60.6%;珠江干流异味扰民的情况也明显缓解。基础设施的建设每天减少120万吨污水流入珠江。还有第三方机构评估显示,水环境改善使得全市水性疾病报告病例数下降了8.2%,降低了病媒密度,减少了疾病传播;2010年,经水务局组织的投资绩效分析,污水处理厂的建设成本为每吨2024元,污水管网为每米7000-8000元,与国内外大中城市的水环境治理项目相比,造价均处于合理水平。我们还借治水的东风推进饮用水工程建设,广州在东江还是保持160万吨/日的取水权的同时,完成了西江引水工程,水源水质大幅提升,中心城区水源地水质100%达标。据此评价说治水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治水任重道远是客观的,说治水系统性失败不妥!
羊城晚报:但是方案最初“水环境根本性好转”、中心城区100%截污等被质疑定得太高,是不是决策有问题?
苏泽群:时任省委书记要求我们解放思想,敢于制定“跳起来才够得着”的目标,这与“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异曲同工。
治水的科学性体现之一就是专家作技术保障。每每讨论治水问题时,房子里面都坐满了专家。专家各自的专业背景不同、作为分析依据的数据不同,专家之间也存在很大分歧。不能因为个别专家的意见没有采纳就否定广州治水的科学性。当然也可能期望越大失望更大,若如此,坦诚地向市民交代,市民是能够理解的。
3、谈资金:整治资金各区包干,据说至今未结算完
羊城晚报:后来水务局还有您代表市政府做报告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雨污分流?
从资金拨付率来看,这部分工程后来只完成了30%,全面截污有些管道也没有埋下去,是不是省下了很多钱?后来都用到哪里了?
苏泽群:雨污分流方向肯定是好的,特别是建设新城区的时候一定要尽量实施。
但在广州的老城区实施起来着实不易。需要的资金量非常大,而且老城区可能遍地开挖,扰民、塞车等可能很严重。
在实施过程中,全市污水治理和河涌综合整治工程581个项目总投资340.65亿元,其中市级投216.86亿元,区、县级市自筹123.79亿元。河涌综合整治的资金由各区包干,超支不补,最后结算用了多少钱,有法定的结算审查制度,据说至今未结算完。做完后我了解有的区用不完,想收回来,后来各区都用完了。
羊城晚报:但是有说法是很多钱被区政府用到景观整治里面去了,并没有用于治水。
苏泽群:我们的想法确实是先集中资金把水治好,做绿化景观的还有园林局,还有城建其他部门,所以,我2008年在海珠区开现场会的时候,当场就把新河浦涌景观工程否掉了。
当然,回头看看,如果只是挖了白云湖、海珠湖蓄水而不搞绿道、回廊、亭榭,市民将少了休闲去处,广州少了一些名片———搞景观受益的也是老百姓,不能一概否定。
羊城晚报:但是有些地方水还没有治好就搞景观,那些地方根本没人去。
苏泽群:这里面也有管理方面的问题。
你说的水还没有治好那就继续治。主要是没有钱,假如有钱,城市多做一些园林绿化景观没有坏处。
羊城晚报:您一直强调要节约用钱,但是东濠涌整治大拆大建,您怎么看?
苏泽群:我当家很“孤寒”,东濠涌整治方案曾经两次到我手里,我手发抖,花钱多,签不下去。后来,才应上级的要求,按韩国清溪川的模式来打造。我作为老广州对水情况比较了解,广州北面的河涌如东濠涌历史以来就是排水涌,现在要改成景观河涌的想法和它原本的功能不一样。还有一个原因是将以前建内环路的时候应拆未拆的危破房给拆了,把一些历史遗留的问题一并解决了,所以花钱多。当时拆迁补偿每平方米1万左右,如果现在干,据媒体报道超2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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