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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瑞生:2023年母亲日记(二)
孙瑞生
2023年01月23日

岁序更替,华章日新。一眨眼,我们已悄然迎来兔年。不管大展宏“兔”也好,“兔”飞猛进也罢,人们的共同心愿是风雨过后见彩虹,2023年的春天一定会告别阴霾,惠风和畅,万象更新。

就像我的母亲,以89岁高龄,挺过了新冠肆虐,依然健康地活着,我有幸和母亲相依相偎迎来癸卯年的灿烂阳光。

今天是大年初二,我已独自伺候母亲第四天。四天的周到服务已然见到成效,老人家精神比前几天又好了许多,脸色也十分红润,听保姆说自从阳过之后母亲身体十分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经常失眠睡不着觉,但自从我接手,母亲日渐向好的方向发展,晚上睡得很安稳。

回顾母亲平凡的一生,幼年丧父,跟着她的母亲改嫁,虽未遭受多大磨难,但也饱尝艰辛。十八岁嫁给比她大十岁的父亲,从此有了依靠。但彼时父亲在太原工作,母亲在老家翘首以待,孤苦伶仃。上世纪六十年代,年轻的父亲身患重病,从太原回到老家卧床整整三年,还把工作丢了,不到30岁的母亲从此挑起伺候父亲和养家活口的重担,那时正赶上大跃进和三年苦难时期,生活之无助和艰难实难想像。之后,随着父亲复职,家中生活才又有起色。

也许经历了太多的磨难,锤炼了母亲艰毅而乐观的性格,比之父亲的胆小怕事、谨小慎微,母亲毫不懦弱,拿得起放得下,妥善应对,独挡一面,不受村里人的欺负和家族长辈晚辈的小觑。母亲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不像村里的一般妇女,东家长、西家短,传小话、嚼舌头,她心直口快,待人真诚,如今她和保姆处得亲密无间,胜过亲生母女,让我们一万个放心,连续两年,她跟随保姆去村里一住就是半年。

母亲自幼聪慧,心灵手巧,儿时没有读过书,嫁给父亲,读了三年扫盲班,成绩优异,识字无数,晚年经常和我相对而坐,各自读书,好不温馨!

至于农家活计,母亲无不精通,寒食节捏寒燕,中秋节做月饼,腊月蒸花馍,无不惟妙惟肖,色香俱全。一家六口,虽靠父亲40多元工资微薄度日,但经母亲巧手运作,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

母亲善于学习,勤俭持家,1997年香港回归那年父亲下世,母亲60多岁年纪,一时无所事事,跟着别人学习手工,用五色线纳鞋垫,时间不长,熟能生巧,花鸟鱼虫,无不形象逼真,活灵活现,母亲以此为荣,朋友来了,往往慷慨相送,我则不忍心亵渎母亲的劳动,老人家一针一线缝的鞋垫怎能踩在鞋底,至今万分珍惜,留作纪念!

母亲生性干净卫生,在那个村里人不习惯洗脸的时代,母亲和父亲一样,不仅保持个人清洁,把家里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在村里被视作异类。即使80高龄,行动不便,母亲依然跪着把家里擦得干干净净,亲戚朋友来了赞不绝口!

进入兔年,母亲已步入九十高龄,且失去自理能力,我抱着她大小便,但心中依然精明的母亲还保持着一份矜持之心,尽力用衣襟遮掩下身,母亲啊母亲,在儿子面前就别害羞了!

【责任编辑:许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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