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安徽省南湖戒毒所民警金云海从警第一天就在监管一线,27年来不曾离开过。10年前他又主动申请到别人避之不及的艾滋病戒毒人员专管大队。面对恐惧、迷茫的艾滋病戒毒人员,他用真诚付出抚慰着他们的心灵,他用无畏身躯挡在一起起危及场所安全的突发冲突前,多次与感染艾滋病擦肩而过,用行动诠释戒毒人民警察钢铁般的意志和忠诚,用真诚感化唤醒一批批艾滋病戒毒人员对生命、对生活的希望。他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一句“说实话,我怕,可我不能躲,这个工作总要有人做,我躲了,就要别人来做”的告白,就是共产党员最纯正的底色。本报今天刊发金云海的事迹,讲述这位不怕危险、勇于担当、甘于奉献的戒毒民警的故事,让读者更好地了解司法行政戒毒战线民警的责任和担当。
通向艾滋病戒毒人员宿舍的门缓缓打开,金云海走进宿舍外的走廊,隔着宿舍的窗子查看戒毒人员就寝情况,跟在他后面,《法制日报》记者的心不由自主地紧了起来,甚至屏住呼吸不敢往宿舍里望一眼。
而这样的巡查对于金云海来说,再寻常不过。作为艾滋病戒毒人员专管大队民警,他的若无其事与记者的本能反应形成强烈反差。
这并不令人奇怪,金云海在艾滋病监管大队的日子,如今已经进入到第10个年头。在与戒毒人员朝夕相处中,他用真诚付出,抚慰着他们的心灵,感化唤醒了一批批艾滋病戒毒人员对生命、对生活的希望；在与顽重戒毒人员斗争中,他总是勇敢地冲在最前面；在一次次与感染艾滋病擦肩而过的日子里,金云海用他的无限忠诚诠释了戒毒人民警察的责任和担当。
主动申请去艾滋病监管场所
梅雨时节,坐落在皖南山区的安徽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凤凰山艾滋病戒毒人员专管大队,经过一场大雨洗礼,显得格外幽静,远山衔着白云,好似一幅水墨画。
记者见到金云海时,他正在执勤,一身单警装备,更让他彰显出几分威严。望着身形瘦小的他,记者在内心中想象着他是怎样一次次让身形瘦小与壮举画上等号。
安徽省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是全国最早开展司法行政戒毒工作的单位之一。为了防止交叉感染,同时为了对感染艾滋病的戒毒人员进行更专业的戒治,2009年2月,南湖强制隔离戒毒所决定组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专管中队(后改为大队)。当时在南湖所上下产生了巨大震动,成立之前,南湖所党委积极为专管民警争取待遇和保障,并向全所民警发出动员令,鼓励民警自愿报名从事艾滋病专管工作。但由于艾滋病的传染性和不可治愈性,几乎无人主动报名。
在这个时候,金云海站出来了:“我申请到艾滋病专管大队工作……”
已有25年警龄的金云海申请到艾滋病专管大队的消息震动南湖。
得知丈夫瞒着自己申请到艾滋病专管大队,金云海的妻子与他大闹一场,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声言除非金云海撤回申请,否则不会回家。
“我当时也很矛盾,我不了解艾滋病,甚至不知道艾滋病传播有哪些途径、有哪些症状,只是觉得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老民警,在组织需要的时候,我必须站出来。”金云海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凤凰山,自此成天与感染艾滋病的吸毒人员零距离、面对面交起了朋友,而且一晃就是近10年。
而金云海的爱人一看各种招数用尽,仍无法改变丈夫的决心,只好带着女儿回家,选择支持他的工作。
幸好与感染艾滋病擦肩而过
金云海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接触艾滋病戒毒人员时的情景,甚至觉得好笑。
2009年4月28日,凤凰山大队来了5名艾滋病戒毒人员。当天晚上,恐惧、紧张、担心占据了金云海的心,他一度不敢入睡,生怕一旦睡着,被蚊子叮咬一口就会被感染上艾滋病。
“那一夜太难熬了,我终身难忘。”金云海说。
更难熬的还在后面。在对艾滋病戒毒学员教育矫治方面,刚开始戒毒民警的恐惧心理导致管戒之间发生“冷战”。起初,民警是隔着铁门巡视、隔着玻璃窗用电话与他们谈话,进入监舍戴着手套和口罩……敏感的艾滋病戒毒人员感觉受到了歧视,不愿与民警交流。这种距离感导致艾滋病戒毒人员与管理民警产生严重的对立情绪,不服从管理、制造事端对抗管理,倚仗患艾滋病有恃无恐的心态让管理的难度和风险加大。
金云海意识到,要让艾滋病戒毒人员服从管理,尊重或许是解除他们抵触心理的钥匙。
“这样不行,你得像个民警样子。”在度过一段艰难的摸索期并了解一定的艾滋病防护知识后,金云海首先做到并提出,民警应打开门与艾滋病戒毒人员面对面交流,在没有感染风险的情况下不必“全副武装”,渐渐地双方之间的交流变得顺畅起来了,艾滋病戒毒人员也服从管理了。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几年,艾滋病戒毒人员也有进有出。
然而,平静的背后,蕴藏着一次让金云海难以忘怀的惊魂时刻。
2013年9月14日18时许,艾滋病戒毒人员车某突发精神病,继而在生活区发狂,攻击其他戒毒人员并进行自残,戒毒人员宿舍的楼道里、墙上、门把手上都留下了车某的血迹。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正在执勤的金云海与同班民警一边上报警情,一边启动应急预案。金云海利用平时与其他戒毒人员建立的良好关系,发动他们对车某进行控制,并带领同班民警冲了上去,随后所医院、警戒护卫大队相继赶到,成功控制住车某并将其送往当地精神病医院进行救治。
“送走车某后,我浑身瘫软,背上全是凉飕飕的冷汗。”金云海说,血是艾滋病最可怕的符号,那个情况下要控制车某,被感染的危险可想而知。
幸好,这次金云海只是与感染艾滋病擦肩而过。
有人不解地问金云海,难道不怕感染上艾滋病吗?
金云海总是用这样一句话回答:“说实话,我怕,可我不能躲。这个工作总要有人做,我躲了,就要别人来做!”没有什么豪言壮语,金云海用行动践行着一位共产党员的本色:困难面前,共产党员要带头上。
凤凰山艾滋病戒毒人员专管大队成立近10年来,在金云海与一线同事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逐步破解了监管任务重和安全风险高的双重难题,有效维护了场所安全稳定。截至目前,专管大队共计收容、戒治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戒毒学员331人,已有264人回归社会。
唤醒艾滋病人员心中的希望
瘦弱的金云海能在这群艾滋病戒毒人员面前显得如此强大,除了他无畏的意志外,还有他用真心、真情换来艾滋病戒毒人员由衷的“服”,让他每每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得知自己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刚入队才一周的戒毒人员陈某几近崩溃,常常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金云海没有戴口罩、手套等防护用品,就坐在陈某对面,耐心地听陈某倾诉,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陈某的恐惧心理。当金云海介绍了治疗艾滋病的医学发展突破后,明显感受到陈某的心理变化。
金云海说,他有信心在陈某戒治期内唤醒其对生活的希望。
“这群艾滋病戒毒人员,不是普通的病人,他们还是吸毒者、违法者,管理难度大,必须摸索出一套适合他们的教育戒治方法。”金云海说,经过多年努力,他和同事们“摸着石头过河”,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
如今,对艾滋病戒毒人员不歧视、不抛弃、不放弃的“三不”原则以及“陪伴教育”理念,在监管大队每名民警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在保证安全防护的情况下,他们不再隔着玻璃、通过电话进行管理了,不再戴着口罩、手套等防护用品“全副武装”地与艾滋病戒毒人员接触了；面对面谈话,甚至手牵手交流,不但消除了艾滋病戒毒人员的抵触情绪,而且,这些举动温暖了艾滋病戒毒人员们的心,形成了良好的管戒环境。
金云海说,他们还建立了一整套制度,将规矩和纪律意识细化到艾滋病戒毒人员每一天的作息中,几点起床、几点就餐、几点学习……并辅之以一套赏罚分明的奖惩制度,渐渐地民警和戒毒学员关系变得和谐了。
为增强艾滋病戒毒学员的体质和重塑他们的人格,金云海把五禽戏、太极拳、八段锦等引进艾滋病戒毒人员的康复训练中,自己先学先练,再教艾滋病戒毒人员练习,手把手地纠正他们不正确的动作。
“金警官和蔼可亲,春风般的话语最能戳中我们的心扉,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也愿意找他倾诉,就在一次次的接触中,他让我看到了希望,增强了勇气。”艾滋病戒毒人员马某戒毒期结束时,深深地向金云海鞠了一躬。
那天记者采访结束离开时,队区操场上音乐响起,金云海带着艾滋病戒毒人员打起太极拳,他们在阳光下的剪影映衬在郁郁葱葱的凤凰山下,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