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办案民警正在对涉案石油进行登记。图片由阜新警方提供
图为炼油黑窝点。图片由阜新警方提供
图为炼油黑窝点。图片由阜新警方提供
图为犯罪嫌疑人指认黑窝点。图片由阜新警方提供
图为犯罪嫌疑人指认涉案车辆。图片由阜新警方提供
民警在驾车侦查时被车辆追赶冲撞；另一民警在侦查时被岗哨发现非法拘禁、殴打，坚持不暴露身份……这些并不是影视作品中的虚构情节，而是发生在辽宁省阜新市警方成功侦破部督“2017.11.29”特大涉油专案过程中的真实场景，足见此案的侦破艰难程度。
今天下午，阜新警方向《法制日报》记者介绍了此案的侦破经过，此案中的犯罪嫌疑人反侦察意识极强，警方最终动用近千名警力，成功摧毁了这一跨黑、辽、吉、山东四省特大涉非法盗采、运输、加工、销售石油产品犯罪利益链条，共打掉收油犯罪团伙7个，抓获团伙成员99人，查处非法炼油厂13家，查扣了大批涉案物资，涉案价值近20亿元。据悉，此案是近年来全国最大的一起全链条跨区域涉油案件。
夜幕间浓烟暴露“黑链条”
去年11月16日，阜新市公安局内保分局通过排查发现一条重要线索：太平区水泉镇内一个小型鞭炮加工厂，时常在夜间冒出刺鼻的浓烟，将原本低矮的围墙重新修筑加高到5米，并且有人在周围24小时看守。一个普通的鞭炮加工厂为何时常冒出浓烟又防护得如此严密？这个异常现象引起了侦查人员的关注。
“民警通过侦查发现，这个工厂在白天有货车运送大量黑色半固体物质进入厂区，在夜间冒出浓烟工作，随后有油罐车出入。”阜新市公安局副局长王会林介绍，通过对进出车辆秘密侦查，发现货车运入厂区的黑色半固体物质，其实是与空气结合后的原油，而出场油罐车内装载的，是经这个工厂提炼过后的石油半成品。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鞭炮加工厂其实是一个从事非法炼制和销售石油的地下窝点。
11月29日，内保分局迅速将这一案件线索向阜新市局党委进行汇报，市局党委高度重视，决定将此案命名为“2017.11.29”专案，并成立专案组。
这些原油从哪里来，经这个地下窝点炼制的半成品油又销售到哪里？是否还有隐藏的炼油地点？
围绕这些问题，警方经过2个月的艰苦经营，一个涉及辽宁、黑龙江两省6市的庞大黑色利益网络初现端倪。该网络包含多个链条、多个层级，犯罪团伙从黑龙江省的大庆、哈尔滨、齐齐哈尔等地向辽宁省提供盗取的原油，输送到辽宁省的阜新、盘锦、锦州等地13处窝点内进行去杂质提炼，再以极低的价格贩卖给其他大型炼油厂经二次加工成石油产品，最后运送至黑龙江、山东等地销售。
该利益链条在高峰时期通过非法手段每日盗窃、运输、加工、销售原油高达两千余吨，个别犯罪成员涉嫌非法经营已经长达八年，获利上千万元，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扫描反跟踪窝点设岗哨
今年1月31日，辽宁省公安厅将此案经营情况向公安部进行汇报后，全国油气田及输油气管道安全保护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决定将此案挂牌督办，并通过公安部传真电报将此案确立为部督案件，要求辽宁省公安厅会同黑、吉公安机关形成合力侦办此案。
按照公安部和省公安厅的指示精神，阜新市公安局再次抽调精干警力兵分两路展开侦查，一组警力远赴黑龙江省与当地警方通力合作，对原油来源进行侦查，固定证据，锁定盗油犯罪嫌疑人；另一组警力在辽宁省内逐个侦查炼油窝点，摸清大型厂区的具体情况、查明资金流向，锁定各团伙重点犯罪嫌疑人。
“在侦查过程中，阜新市公安局民警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和巨大牺牲。”王会林介绍，犯罪嫌疑人反侦察意识极强，收油团伙成员相互联系只用一部专用电话。在出车前，运油司机甚至要用探测仪对全车进行扫描，防止警方在其车上放置追踪器，大多数“油耗子”只通过对讲机联系团伙行动，给侦查取证增添了极大困难。
据了解，黑龙江省内的收油窝点大多隐藏在乡村，窝点四周有大量岗哨值守，侦查员白健驾驶车辆进行伪装侦查时，曾被窝点内的4辆越野车追赶冲撞，险些酿成惨祸。
1月20日上午，彰武县公安局民警宁阳化妆群众在窝点外围侦查时，被岗哨发现后强制带入窝点内。
“犯罪嫌疑人为了查清我的真实身份，对我进行殴打，又逼迫我光脚站在雪地上。”宁阳说，他了侦查大局，强忍冻伤和被殴打带来的剧痛未透露任何信息。
通过70余天的艰苦侦查，专案组终于了掌握了所有犯罪证据，并锁定了全部犯罪嫌疑人，该黑色利益链条彻底浮出水面：黑龙江地区的盗油犯罪团伙（俗称“油耗子”）利用开井、管道栽阀等方式盗窃原油，销赃到收油团伙设立的收油点；收油团伙通过汽运（袋装或暗罐）将原油运至辽宁，卖给非法炼油小厂，小厂经过初步炼化后将油再卖给大厂，经大厂炼制成成品油通过火车运往黑龙江、山东等地销售。
王会林介绍，此案中整个系统分为4个层级，“油耗子”团伙为A层级，涉及犯罪嫌疑人43人；黑龙江收油窝点为B层级，涉及犯罪嫌疑人35人；辽宁小炼油厂为C层级，涉及犯罪嫌疑人21人；辽宁大炼油厂为D层级，涉及犯罪嫌疑人29人，共计128人。
近千警力参与抓捕行动
经请示公安部和辽宁省公安厅同意，4月11日，阜新公安兵分两路：一路由338名警力赶赴辽宁省盘锦、义县、北镇集结，一路由130名警力会同黑龙江省公安厅400余名警力在哈尔滨、大庆、绥化等地集结。
当日9时，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各处警力果断出击，对13家非法炼油厂、9个盗油团伙，15个收油窝点展开突袭，抓捕行动共抓获在册涉案人员104人，查处非法炼油点、非法原油加工厂15家，扣押原油4320吨，各类运输车辆27台、工程车10台，收缴现金112万，冻结资金720万，猎枪1支，气枪1支。
至此，历时4个月的艰苦侦查，犯罪成员涉及黑龙江、辽宁两省，涉案价值高达近20亿元的“‘11.29’特大盗采、运输、非法炼制和销售石油系列案件”成功告破。目前已经依法刑事拘留84人，其中涉嫌偷油18人、违法收油26人、小厂区人员22人、大厂区人员18人。
为确保实现审讯高质高效，参与审讯民警注重把证据法律运用与审讯技巧有机结合，并针对不同打击对象和抗拒人员，专门研究一人一策预审方案，安排预审专家参与攻坚。通过证据串联，反复甄别，确定抓获人员中有 99人为专案涉案人员。另审查出其他预打涉案嫌疑人员49人，确立网上逃犯10人，边控1人。
此外，进一步审查发现，仅犯罪嫌疑人李某某一个厂区预计年涉案原油总量达15万吨以上。另涉案某石化有限公司，仅2018年1月1日至2018年2月24日期间，交易原油涉案总值达1088万元，按此推算该公司全年交易原油总价值达1.2亿元。综合涉案各厂区生产交易情况，总价值近20亿元。
王会林说：“我们高度重视刑拘转捕工作，要求逐人审核把关，确保依法诉讼，提高转捕率。”
在此期间，针对证据固定难问题，专案组三上北京做油品出处成分鉴定、四次协调请求辽宁环保厅对非法加工点涉污染环境犯罪做出结论认定。并由市局领导出面主动与检察机关沟通对接，赢得支持。
截至目前，共对抓获的99名涉案人员中的73人提请检察院批准逮捕，对另外26人采取其他强制措施，完成了对盗窃、掩饰隐瞒犯罪所得、非法经营、环境污染案件的全链条打击。
法制网阜新（辽宁）7月12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