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幸福之一莫过于能把自己的荣耀同家人分享,比如小时候跟爸妈一起把写有自己名字的奖状贴在墙上、比如长大后同妻子一道把写有自己名字的证书摆进橱窗。
然而,
对于今天故事的主人公们来说,他们的喜怒哀乐无法诉说,真实姓名需要隐藏,他们其中一些人甚至死后可能都没有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
他们时而是“大毒枭”,时而是“小马仔”,有时又是代驾司机、酒店服务员、街边路人甲……只有穿上警服与犯罪嫌疑人四目相对时,活在毒品世界里的人们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缉毒警察。
提笔落字,很遗憾不能贴出他们的照片,姑且给他们起些好听的化名……
阿仁
大学毕业后,阿仁做了12年缉毒警察。
“老陈,货呢?”
“马药都在这儿了,四姑娘可能过不来,你把老顿带来了吗?”
在做卧底之前,首先必须精通很多毒贩之间使用的黑话和特定动作,比如把海洛因叫做“四小姐”、“四姑娘”;冰毒叫“马药”,钱叫“老顿”……重庆市一家KTV的包房里,打扮成“马仔”的阿仁正与毒贩交涉。
在阿仁找到机会成功发出短信的一瞬间,警察冲进门,人赃俱获。
抓捕时,阿仁也被死死按在地上,戴上手铐,与犯罪团伙一起被带回公安局。在公安局,被抓获的毒贩知道他的卧底身份后说:“警官,谁都有几个家人、也都有孩子对吧?等我出来了,也去看望看望警官你的家人,给他们送点吃的喝的啥的。”
阿仁淡淡地告诉他:“你放心,我不抓你,别人也会抓你。”
阿荣
下午茶之前,特种兵出身的台湾籍毒贩“刀疤”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阿荣,身旁身高1米86、体重超过100公斤的保镖随时准备掏出手枪干掉阿荣“黑吃黑”。
三个小时过去,找不到机会的“刀疤”越来越烦躁,几次提出“改日再谈”。直到阿荣战友以“大哥”身份将电话打进来,他们终于走进了包围圈……
发觉上当的“刀疤”,拔枪就要挟持阿荣,而此时的阿荣已经冲了上去,死死地按住了毒贩的双手。
直到进了班房,从未失过手的“刀疤”也想不明白,这个小个子怎么可能是警察?
阿海
云南边境,阿海和他的战友破获了一起贩卖冰毒案,战友们在开庆功会。
阿海一个人走到院子里给妻子打电话:“儿子这段时间听话不?学习还跟得上吗?”
“前几天刚被我批评了。儿童节的时候,他们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是怎么度过这个六一儿童节的》,他在里面写了‘我和爸爸一起度过了六一儿童节,我特别开心。’”妻子说:“我告诉他不许说谎,他还跟我哭闹。”
阿海说:“是啊,说谎的毛病不能惯着啊,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回家,一年多没见这小子了,我得好好说说他。我先挂了啊,同事喊我过去呢!”
这个面对毒贩的手枪和匕首都没退缩过的汉子阿海,故作轻松放下电话只是转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
阿志
2012年,阿志前往云南边境侦办一起特大制售贩毒案件,光在山里就待了100多天。那时,他的妻子正怀着6个月的身孕,由于老人身体不便,妻子自己开车去做产检、孕检。
阿志当时十分焦虑,战友们劝他喝酒舒缓一下压力,但阿志滴酒不沾,结果在把人抓住的那天,他却喝蒙了。
完成抓捕任务时,阿志会拿起老婆发过来的女儿的短视频,咧着嘴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不过,他的朋友圈里却从不晒娃,更没有什么美食”。
阿忠
云南省西双版纳州景洪市景哈乡中缅边境的一条乡村水泥路上停着辆越野车,两名犯罪嫌疑人正准备交易毒品。几声枪响,车外的嫌疑人消失在橡胶林里。阿忠已经倒在地上。子弹从一名躲在车后座的犯罪嫌疑人手中的枪射出,洞穿阿忠的颈总动脉,击碎了颈椎。
他的生命定格在32岁。
阿忠的妻子说:“我们的婚戒,阿忠只在婚礼时戴过一次。我问他,老公你怎么不戴婚戒,他说出去办案戴着不方便,抓人什么的会弄到。后来我也就不戴。我发现我很多习惯都变得像他一样,到后面我都不戴首饰。”
在禁毒大队的接待室里,战友阿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手指抖起烟灰来和他的语速一样飞快,仿佛生怕这些动作占去讲述的时间:“那天到殡仪馆我就懵了,我觉得我们这么铁的关系,我不会有陌生感,但出事当天到殡仪馆看到这么多人,只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他爸妈、他姐姐、他姨夫姨母,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们好多同学来到也是,问我谁是他老婆、谁是他孩子、谁是他爸妈。他家人、他同事,还有我们这帮兄弟,这三个圈子几乎没有交集。
的确,对于很多禁毒民警的朋友圈,交集越多就会越危险,越容易把他身边的人暴露给毒贩。
阿民
1992年初,因为多次破获重大案件,阿民被推选为“中国十大杰出民警”。在第一线执行任务的缉毒警察接受公开的表彰,这在全国还是第一次。
在他的面孔被全国人民知道的同时,他的名字也上了境内外大毒枭的必杀黑名单。然而,表彰会没过多久,已经公开身份的阿民却再次进入了卧底第一线。
一年之后,阿民被前去接头的毒贩认了出来。阿民以他的机智多谋化险为夷。公开身份之后,对于阿民来说,自己的卧底变得越来越困难,而且也更影响到家人的安全。
在阿民多年的缉毒生涯里,他的妻子女儿受到毒贩们各种各样的恐吓不计其数。甚至在女儿的成长过程中,跟女儿一起逛街,一起去公园这些最简单的生活,于他而言,都不敢实现。
然而,就算是这样,阿民的家人最终还是没有躲过那些毒贩们的报复。丧心病狂的毒贩们打起了阿民家人的主意:他们绑架了阿民姐姐的儿子,强行给孩子注射毒品,迫使一个13岁的少年走上了吸毒这条覆灭之路。这也是阿民缉毒生涯中最无法释怀的痛。
阿麦
阿麦乔装准备潜入毒贩窝点侦查。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是买主,并且说自己不是本地人,来这儿买点货。
然而,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阿麦的女儿和他的岳母路过正好看见,天真无邪的女儿看见了叫了一声爸爸。这一下子暴露了就暴露了自己是本地人的身份了。
三天后,大火吞噬了阿麦的家,一家人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毒贩潜入家中打开煤气活活烧死了这一家人!
你一定记得,电影《湄公河行动》中为牺牲的缉毒犬“哮天”立碑的场景。
很多牺牲的禁毒警察们为什么不能立碑?!
中国警察网安徽站的官博上曾对此作出过解释:“因为毒贩会跟随前去祭拜的亲友进行报复,出于安全考虑。”
这个答案,既真实又残酷,的确,缉毒民警的面孔是毒贩,尤其是那些亡命徒们刻骨铭心的仇恨,报复不了警察就去祸害他们的家人。
不为他们立碑就是为了保护那些上香祭拜的烈士家属们,不被毒贩报复。
你一定也记得,
那场全员需要被打码的英雄葬礼。
他是《湄公河行动》行动中的“方新武”现实版,是刚完成缉毒大案还未来得及喝“庆功酒”的一线英雄。
他叫甘科伟,一位被授予“八桂禁毒模范”的缉毒警, 2017年1月15日,缉毒英雄甘科伟离世,年仅37岁。为跟案子,为弄清线索,他拒绝休息,全情投入,不幸因突发脑溢血去世。
由于身份和职业特殊性,在当天的现场照片中,缉毒战线的英雄们无一例外被马赛克遮住了面容。这次葬礼也被称为:“一次全员需要打码的英雄葬礼”。
一位网友的话可以为这场令人泪目的葬礼做一个很好的注脚:“一眼望去全是马赛克,为这些无名英雄致敬,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但他们保卫了每一个共和国的黎明。”
都说“歌功颂德”没意思,
但是有些人,
你不歌颂,
这世界上就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没人知道他们为了保卫我们的国民安全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禁毒警察也是普通人
也有普通人最简单的情感
他们也想做个好丈夫、好儿子、好父亲等等
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有些担子,总要有人去挑
有些黑暗,我们之所以看不见
是因为有人用生命把黑暗阻挡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我们会在心中
为牺牲的缉毒英雄立碑
历史会永远记下缉毒英雄的姓名!
“星斗芒寒烈士墓,
风雷灵护英雄碑”
这就是时时刻刻都在抗战的
缉毒警察
你们的名字叫无名英雄
国际禁毒日,
让我们庄重的向缉毒警察致敬!
策划:马岳君 王宇 于澄 刘青
文案:陈睿哲 梁成栋
文章来源 法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