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另一面是这样的 酷爱打麻将还割错了肾

来源:法制晚报
2016-06-14 16:43:37

法制晚报

梁启超另一面是这样的 酷爱打麻将还割错了肾

  【本期大师:梁启超】

梁启超酷爱打麻将,管它叫 “四人功课 ”

清华北院 1号和 2号,梁启超在清华的家,2001年清华九十年校庆之前,破房子还都在,但校庆时已拆成了草坪。北院原有 8栋西式建筑,1个会所,另外配有一些小平房。梁思成被打倒后,被赶到这里的小平房。1972年的一天,他的第二任太太林洙回到家,发现地上一片狼藉,当年梁思成和林徽因为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的花圈纹饰草稿,散落在地上,上面还有脚印,她想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梁思成说不用收拾了,把这些东西抬到屋外,林洙照办后,梁思成走出屋,点着了火,把这些草稿全烧了,他拿起最后一幅稿,看了看,流下了眼泪,林洙说她从没见过梁思成哭,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把最后一幅草稿扔进火中,心脏病犯了,倒在火堆旁去世了。

他认为高标准的教学,要师生像一家人,不能是老师上完课,学生根本就见不到他。他觉得清华国学院就像西方那些机械主义的教育一样,老师讲完课就走了,学生听完课就散了,互相没关联。

其实在这方面,梁启超做得不错,很多学生跟他结成了特别紧密的关系。国学院四年下来,他的学生最多,一共 70多人,多半学生是因为他有名,所以没报别的导师。因为他跟学生的关系好,学生群体流传着很多关于他的校园佳话,其中一个传说特别著名,说梁启超酷爱打麻将,管打麻将叫 “四人功课 ”,你要是请他去演讲,他会说查一下日程表,发现约他演讲的时候已经安排了 “四人功课 ”,只好说抱歉。他有一句话特别著名:“只有打麻将能忘记读书,只有读书能忘记打麻将。”

梁启超对清华国学院的不满意还在于,他认为学生毕业后不该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新人,但他发现大部分学生尽管在受教育时慷慨激昂、心潮澎湃,一走上社会,迅速被同化了,是新人,却随波逐流。再有,他认为所有学生都应该是一个能适应潮流的懂国学的人,懂旧学,但要与时俱进,可他的学生做不到这一点。

梁启超 1925年进清华国学院,1926年徐志摩要娶陆小曼,徐志摩的爸爸提出特别苛刻的要求:第一,所有婚礼的费用自己出,家里不给一分钱;第二,主婚人必须是胡适,证婚人必须是梁启超;第三,结婚以后回南方,安安稳稳过日子。三条中有一条做不到,就不承认这桩婚事,梁启超碍于胡适的面子,也碍于徐志摩爸爸的面子,被迫做了证婚人,实际上,他非常反对这桩婚姻,而且非常讨厌陆小曼。

徐志摩的前妻叫张幼仪,张幼仪是张君劢的妹妹,而张君劢是梁启超特别好的朋友,梁启超 1918年周游欧洲,就是跟张君劢一起去的。张君劢 1915年把妹妹许配给徐志摩,徐志摩从拿到照片的一刹那,就觉得这是个乡下土包子,从此没正眼看过老婆。张幼仪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徐志摩跟她闹离婚,那时候他在英国,又看上了林徽因,而且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林徽因经过深刻思索,觉得必须断了这个恋情,在没有跟徐志摩打招呼的情况下就跟爸爸回国了。徐志摩离了婚,回国后,看上了王庚的太太陆小曼,而王庚跟徐志摩一样,也是梁启超的学生。也就是说,徐志摩前妻的哥哥,是梁启超的好朋友,他夺人之爱的那个丈夫,是梁启超的学生,梁启超得多尴尬。所以他把证婚变成了批判会,滔滔不绝、厉声训斥这两个新人。徐志摩最后忍不住了,说老师,当着这么多人,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梁启超才把话停住。

所有孩子都不敢去他工作的楼玩

梁启超 11岁考上秀才,17岁考上举人,他考举人时的主考官叫李端棻。李端棻发现梁启超是个人才,就把堂妹李蕙仙许配给了他,李蕙仙比梁启超大 4岁,是老妻少夫,当时梁家很穷,李蕙仙一点儿没嫌弃,是一个特别贤惠的妻子,梁家也非常喜欢她。

1899年,因为维新变法失败,梁启超跟着康有为逃到了日本。后来又去了檀香山,那里有一个特别富裕的何姓华侨,请梁启超去家里作客,梁启超与何家女儿何慧珍相遇,情投意合,相见恨晚,到告别的时候,何慧珍告诉梁启超,如果这辈子不能遇见你,希望下辈子能追随你,我只有一个愿望,你能不能给我一张你的肖像照片。

几天后,一位朋友来见梁启超,劝他最好找一个新太太,这太太最好会英文,这对你在海外发展会有特大的好处。梁启超说,我知道你在说谁,但第一我有太太,我跟谭嗣同建了一夫一妻世界会,我不能违背当年的誓言,第二我是一个脑袋被悬赏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能耽误了人家。

说是这么说,其实梁启超已经堕入情网,他送给何慧珍一张肖像照片,得到何慧珍刺绣的两把扇子,他还为何慧珍写了好多情诗。

梁启超给李蕙仙写信,说他现在很苦闷,看上一个女孩儿,难以自拔,想和她好,又怕对不起你,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李蕙仙看了信,特别生气,说你如果想娶她,我就跟你爸爸说,你把她娶来当妾就行了。梁启超一听太太要把这事儿告诉爸爸,吓坏了,说你不用告诉他,我自己断了这想法吧。

后来何慧珍一直没结婚,梁启超做了司法部长,何慧珍还从檀香山来看他,他挺绝情的,就在司法部长的办公室外面,接见了一下这女子。1924年,李蕙仙去世,这女子又从外国赶来看梁启超,梁启超还是没答应。为什么没答应,这得说另外一件事儿。

早在 1903年,梁启超偷偷有了妾,这妾是李蕙仙嫁到梁家时带来的丫环,叫王桂荃,因为梁启超和谭嗣同建过一夫一妻世界会,所以他不能把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在他的书信中,一直没有 “妾”这个字,直到 1924年太太重病,他给一个朋友写信,说我的小妾又怀孕在身了,才第一次管王桂荃叫 “妾”。

好在王桂荃是一个特别出色的女性,弥补了梁启超偷偷娶妾的负面影响。王桂荃甚至比李蕙仙还会做妻子,还会做母亲。梁思成是李蕙仙的孩子,他后来回忆说,有一次他成绩不好,李蕙仙拿笤帚疙瘩打他,笤帚疙瘩上捆着铁丝,打在小孩身上会皮开肉绽,王桂荃便用身体挡住梁思成,李蕙仙手收不住,笤帚疙瘩打在王桂荃身上,王桂荃忍着疼,事后拉着梁思成,教育他应该怎么做人。所以梁家的孩子非常尊重她,他们管李蕙仙叫妈,管她叫娘。

李蕙仙为梁启超生了 3个孩子,王桂荃生了 6个,这个秘密一直保守着,直到 “文革 ”结束后,梁家的孩子觉得王桂荃妈妈特别值得纪念,才在香山植物园梁氏墓地种了一棵母亲树,告诉大家,我们家有两个母亲,一个是李蕙仙,一个是王桂荃。

梁启超最好的家宅是天津饮冰室,饮冰室前后有两个楼,后面那个楼是梁启超工作的地方,他的所有孩子都不敢去那个楼玩,如果哪个孩子去了那个楼,一定是梁启超喜欢这个孩子,奖赏他,能进去待一会儿,孩子进去后,也是颤颤巍巍的,可见他对孩子多严厉。多数时间,他都用于政治活动和学术研究,孩子教育主要由王桂荃操持。可以说,王桂荃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这 9个孩子中,3个是院士,其他 6位不是院士,也是著名的经济学家、著名的考古专家,都带着“著名 ”二字。这可能一方面来自梁启超的遗传,一方面因为二妈妈的教育。

得尿血症做手术竟切错了好肾留下了坏肾?

梁启超在清华国学院经历的第二件事,是他生病了,尿血症。

1926年 3月,他去协和医院做检查,协和医院说,你的右肾有一个黑块,是癌,要切除。3月 16日,协和医院第一位华人院长刘瑞恒亲自主刀,把梁启超的右肾剌了下来。

这件事儿,有好多版本,梁启超的孙子梁从诫亲口告诉我,当时是发现左肾有问题,但护士擦碘酒的时候弄错了,把碘酒擦在右肾这边,美国外科手术的习惯是,相信上一个环节,护士把碘酒擦在右肾一边,那就是在右肾做手术,所以刘瑞恒上来就把右肾剌下来,梁启超懂点儿医,看了切下来的肾说这似乎是好肾,等于切下了好肾,把坏肾留下了,所以他的病没好,最后去世了。

查一查梁启超的往来书信就知道,这个说法不准确,其实是一开始就发现右肾有黑块,但把右肾切下来一看,发现那黑块不是肿瘤,它也是好肾,但医院没把右肾是好的告诉梁启超,梁启超也不懂得医学。

总之舆论沸腾了,徐志摩写了篇文章,叫《我们生病了怎么办》,发表在《晨报》副刊上,他还要打官司,被梁启超压了下来。梁启超的意思是,好不容易西医才进到中国,不能因为他做错了一个手术,让更多人不相信它,回到中医那里去。梁启超说这话时,用了 “瞎猜 ”这个词,说中医五行那套东西是 “瞎猜 ”,要相信科学的诊断。

我们在宣传梁启超的时候,说他把官司压下来,是为了给西医在中国落地留一条出路,而且毫无怨言。我们隐去了后边发生的事情,实际上,梁启超在西医和中医之间并非没有动摇,也并非没有怨言。

右肾手术做完后,梁启超依然尿血,而且更为严重。于是想起来他的一位同乡,叫唐天如,他是吴佩孚的秘书长,是一位特别有名的中医。当时梁启超在北戴河疗养,去医院不方便,他便给唐天如发电报,说能不能用中医的方法,给我看看病。唐天如诊断后,说这不是肾病,是胆病,开了十味中药,问题是梁启超吃完这十味中药,在 10天之内,迅速觉得病已经全部除掉,所以他给子女写信,用了好像是现在的网络语言,说 “我的病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好得清清楚楚了”,而且还特意写到,西医束手无策的东西,中医在 10天之内见效。

梁启超 1926年手术后尿血症更加严重,1927年已经力不可支,所以到 1928年 5月的时候,他把学生的试卷一收,回天津休养去了。离开清华国学院以后,他辞掉了一切职务,只留下通讯导师之职。1929年 1月,他去世了,等于死在清华国学院通讯导师的位置上。

梁启超一生分两大段落,以 1917年为界,1917年之前,他是从政的,从公车上书到担任袁世凯的司法部长和段祺瑞的财政部长,1917年段祺瑞内阁下台,梁启超同时辞职,我觉得他是对政治失望了,所以特别彻底地从此退出政坛,偏向学问这边,变成一个纯粹的大学问家。

梁启超著作特别多,一辈子写了 1400万字,如果 20岁成年才能开始写作,他后面还剩下 36年,36年中他还有大量的时间要搞政治,同时他必须每一年写出将近 40万字,这样才能积累下 1400万字,所以他相当勤奋。而且,他跨的领域特别多,可以迅速在一个领域中写出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