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商报记者 傅盛宁
这个五月，证券从业者有很多人或许失眠了。继方正证券传出“要么裁员20%，要么降薪20%”的消息后，昨日，知名财经媒体人士曹山石通过微信透露出更惊人的内幕：多家券商的经纪从业人员都已经感受到裁员压力。不过两位接受采访的证券业内部人士说，这只是证券业正常业务调整，不是寒冬前兆，也不大可能形成证券业的“失业潮”。
券商员工吐槽待遇太低
曹山石的文章主要来源于各家券商员工的爆料，计有：华泰、广发、财通、大通、安信、银河、国金、华安、招商、国信、中银国际、中信、中信建投、方正等。上述券商的证券业员工，提供的内部文件不一：有的是公司最新内部政策全文、有的是工资条、有的是离职协议、有的是个人切身经历。所有这些，都在指向一个现实，在经历2015年的牛市扩张后，证券业正在历经熊市煎熬而提前进行裁员。所有这些，也说明了证券行业多年来的潜规则：不会明面上裁员，而是用苛刻考核甚至各种克扣逼人走。
在征求意见稿中，华泰证券加大了净增资产考核力度。此外，加大了理财产品的销售和考核力度。这样的话，客户经理将不得不销售基金，否则会被扣钱。“按照意见稿执行，70%的人可能都会被淘汰，公司推出的这种考核就是变相裁员。”这是华泰数名员工的看法。
广发证券内部员工发来的微信，也被曹山石公开。一位广发证券员工的微信如下：“这是真的，我是广发证券员工，有2000万客户存量，这个月到手底薪500~600元，加产品提成，加佣金提成，加100元端午过节费，税前2000元出头，五险一金一扣，到手1400元，而且这不是最低，后面还会更低。最低到手800元。而且去年牛市的时候，公司各种改革，各种扣分，各种渠道剁我们的户，一不小心户就充公了，不算考核业绩。”
一位财通证券员工的微信爆料，“财通证券从2016年7月1日起将对公司理财经理实现新的考核方案：考核指标是目前的350%，一季后考核应该有超过90%理财经理被降级降薪，最终走向离职。而且修改考核方案都是单方面的，没有机会可以提意见。”
安信证券内部也有人诉苦：“广发还算好的了。安信只会发底薪1350元。去年牛市这么好的行情，我们营业部老总发给一线的2016年开年利是居然是微信红包8.88元。我们算是全行业最惨的券商么？”
华安证券也不妙，其内部人士致信曹山石：“现在每个月30万新增资产任务，连续三个月完不成辞退。我们华安证券一线员工底薪1850元，扣完五险一金就才1350元，我们上哪哭去。何况我们还没年终奖。”
“好券商”日子也难过
周六，据某财经媒体报道，2015年的牛市在为各家券商带来丰厚盈利的同时，也令券商行业薪酬大幅攀升。按照2015年年报中应付职工薪酬指标计算，广发证券、光大证券、东方证券等多家券商员工总薪酬翻倍。如广发证券2014年应付职工薪酬为32亿元，2015年则暴增至78.1亿元，增幅高达144%。而从人均薪酬来看，招商证券、广发证券、中信证券等多家大型券商人均薪酬靠前，其中招商证券人均薪酬超过100万元。
然而，这个报道引起了这些券商内部人士的质疑。
一位招商证券员工给曹石山发微信说，“关于券商发工资的事，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位内部人士说，招商证券三六九等人。一等人，就是传说中年薪百万的员工，也就是他们“体制”内的员工；二等人就是完成任务的客户经理，虽然有五险一金，年终奖一分钱都没有。十年都没有体检过了；三等人就是普通客户经理，五险一金都没有，收入最低，按照个体户交税20%。一等人压榨着二等人三等人，也就造就了招商证券人均百万的年薪了，因为发布的年薪不包括后两种人，这两种人每天东跑西奔去开户给公司赚钱，给一等人赚钱，还被一等人逼着开户，完不成任务就罚款。2000块钱的月薪多了去了。
国信和中银国际的员工也有同感。“曹总，招商和广发在业内已经算人性啦，国信更惨你听过吗？国信佛山某分公司，投资顾问2月份有人到手才几十块工资，还有几个扣除四险一金后是倒贴钱的，分公司3亿利润，年终奖就几千块啊。广发是业内流动性最低的券商了，国信是狼性文化。你懂的。”
“中银国际证券去年的奖金迟迟不发。”中信证券的员工也有话讲。“我爆下料，中信证券后台的奖金4年前是春节发，2年前开始一半次年4月发，另一半分12个月发。就算只有2万也要分12月，今年到现在还没发。”
昨日下午，记者给几位平时很熟悉的证券公司客户经理去电话，对方都表示不愿谈这个事情。“心情不好。”其中一位说。本地一家知名券商的业务经理张女士说，方正裁员不是特殊情况。现在整个行业都在洗牌，券商的业绩不如去年是很正常的。说到她自己的收入，她笑道，“比去年差，但也不至于像上面那些人说的那么惨吧。”
不会造成失业潮
对于当前证券业，国泰君安证券机构业务总监冯亮表示，由于互联网兴起，券商佣金费率大幅度下降，现在万分之二点五、万分之二都有，传统经纪业务养不起那么多人了，工资成本与劳动生产率不匹配，裁员是不得已的办法。券商多元化业务虽然有增长，也暂时不能补充。一些券商不得不减少证券部，或者只做轻型证券部，营业部里可能只有一个柜台，其余开户、交易都在网上进行。但这是结构性调整，券商在股权质押等方面的业务还是在发展的。另外，这些被裁的员工估计也不会大规模失业，私募行业的大发展，正好承接这部分专业人士，现在管理层要求私募高管必须具有证券从业资格，因此不会造成大量证券专业人员的失业潮。
冯亮表示相信，在经过一轮调整后，证券行业仍然前景光明，进入新的良性循环。下半年深港通打开、QDII额度增加，都会增加券商收入。“证券业并没有进入寒冬”，他肯定地说。
平安证券分析师刘梦鹏表示，目前证券行业正在进行结构性调整。去年业绩不错，今年收益下降，主要是经纪业务、融资业务收益下降，但股权质押还是增长的。由于过去多年的结构调整，经纪业务在证券营业收入中的比重越来越低，影响也下降，大的券商还能支撑得住。这些年来的调整还是成功的。未来这个行业竞争会越来越激烈，境外券商可能也被允许进来，可能出现大吃小的兼并潮。现在虽然很难，但比2001年、2002年还是好很多了。
未来哪些券商竞争力比较强？据年报统计，去年整个行业，人均创利前三的证券公司分别是：海通证券229.74万元，招商证券178.13万元，国信证券171.03万元。
